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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苏的秘密

    ------当她轻轻的纵身一跃的时候,微笑的眼里看到的全是苏茗的影象。她这样轻忽直线的下坠,勇敢决绝,美到让人侧目。她仿佛化作了那白昼里轻灵起舞的蝴蝶。

    安娜苏

    我要讲的只是个故事而已,关于安娜苏。

    安娜苏真名并不叫安娜苏,就好象我北小北并不叫北小北一样,我们只是喜欢捕捉某些动听的字词而已,然后加于己身,化作了美好清亮的自己。

    安娜苏于2003年买了第一款复古娃娃头安娜苏香水后,自此爱上了那个名为安娜苏的女子,并以此为仰慕,潜心以此为榜样。当然我们的安娜苏没有那个混血儿安娜苏风光矜贵。恰恰我们的安娜苏如同小说中的“皮草格格”白天是身价惊人的格格,夜晚是一文不名的皮草。

    其实我们的城市处处都游荡着象安娜苏这样灵魂的女子。这个安娜苏在杂志社做编辑,那个安娜苏混迹于酒吧做个声色场上的歌手,或者不安冷漠的奋斗于其它职场,千千万万个安娜苏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我们的安娜苏只是个带着伤口的女子,伤口被那个叫苏茗的男子一刀一刀的割划刺插或者几年前其他早已被她相忘于江湖的男子。他们只是她的过客呵,唯有苏茗让她永怀在心,让她用伤痛去奠祭。

    安娜苏换好装,涂上银灰色眼影,樱桃红唇彩,蓝色睫毛膏,殷红蔻丹,她有一双好手,真让人羡慕呵,涂这么张扬炫亮的蔻丹竟让色彩如水般在她指间流动起来。

    安娜苏迷恋冷色调如痴如醉,她是我见过对冷色调最狂热敏感的女子。她的思维如同她所爱的色彩一样冷静沉着,然而她的行为疯狂另类甚至是出格。

    她宛如这座城市里夜间诡异飞檐走壁的黑猫,她有一双象征着超强洞察力的瞳孔,漆黑如夜色。

    安娜苏挎上chanel,微笑着扭开安娜苏娃娃头在那细高粱般颈处喷上一点,然后手腕处,她是多么的喜爱安娜苏娃娃头啊,就象她喜欢苏茗一样。

    安娜苏在a城一家著名外资企业任总监,多么让人嫉妒的职业啊。

    我们的安娜苏年轻有为,手持acca证书、直接主持企业erp,年薪几十万足够她挥霍。大学毕业还不到两年就混上这“高官”这个城市里那么多人可望不可及。当同龄女子还在小职场打打杀杀,拼死拼活的时候,安娜苏对这一切美好触手可及。

    安娜苏有一颗异于同龄女子睿智的头颅,这在她的大学时代就得到验证,当其他女生还流于世俗为情为爱纠缠时,安娜苏已经混到了学生会主席,她是这样的兢兢业业,埋头苦干,考acca,冷眼看身边男子女子,与己无关。

    安娜苏的骄傲无可救药,即便她身为公司的总监,她依旧着洗的泛白牛仔裤,宽大白色衬衫,nike360。运动鞋,她对眼前的流言蜚语熟视无睹,只因为她站着人生这个高台上,她多年的奋斗今天看到了成效,如何阻止她的骄傲与张扬。

    安娜苏二十岁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子,不是苏茗,苏茗是三年之后的事。

    沅蓝如流水

    他在安娜苏二十岁那年最辉煌的时刻出现,来如春梦无影踪。甚至安娜苏在以后的岁月中一直要确认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男子曾让她沉醉曾让她揪心裂肺过。

    其实那只是安娜苏过往的岁月中最美好盛大的一场暗恋事件。

    安娜苏喜欢他,他不知,安娜苏单相思他同样亦不知。

    象安娜苏这样的女子多少有点不健康,甚至是碰到了自己心仪的男子都怯于表达。不知是因为自己世界的孤单不为人知,还是外界给她的关爱温暖不够多,安娜苏一直都沉湎于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安娜苏的过于优秀影射着她的孤独与可耻。她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去迁就什么事情,她不会改变自己的主张即使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她要强好胜,聪明绝顶。

    安娜苏的美貌与她的智慧成正比。

    如此钟灵毓秀的女子身边不乏追求者,安娜苏对那些死打烂缠的男子一概不理且语出犀利。世间皆知这个安娜苏冷艳难当,惹不起。

    是啊,这么优秀的女子谁可轻易撩拨她的芳心。

    他叫沅蓝,a城一支知名校园乐队的鼓手,有着疯狂高昂的大脑细胞,反叛不可一世,冷漠,个性阴暗。

    安娜苏在后来的岁月中回忆说,从小她叫爱这世界上所有象征反叛的事物,包括男人。越反叛越深得她喜欢。我们的安娜苏是个多么怪异的孩子啊。

    沅蓝沅蓝,多么好听的名字啊,这个男孩子的名字真让安娜苏心动。

    安娜苏第一次看见沅蓝是在2000千禧年的圣诞节,他们那群头脑发热的家伙正在群光广场演奏。

    安娜苏拿着上学期的奖学金到群光广场购物,多么让人自豪,用的心安理得的一笔钱呵。安娜苏早已习惯了这样。念高中的时候就会每年度拿到奖学金,这样聪敏乖巧的孩子真让人喜欢,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安娜苏对潮流时尚很敏感,但不落于俗流,对时尚总是有自己的见解。她热衷于名牌,十八岁那年她就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瓶香水“三宅一生“,然后是chanel,dior,纪梵希,一直到最爱安娜苏。

    我们的安娜苏对化妆品颇挑剔,她可以随意着装却不能容忍自己品位出现问题。于是我们常常看到穿灰白色的安娜苏却流露出超凡脱俗的气质。

    蔻丹是安娜苏最爱的花儿,当其他女子还不知道蔻丹为何物的时候,安娜苏早已对蔻丹了如指掌,包括它的生长方式,习性,她都知。她热爱这种易于生长,一片殷红的植物,多么热烈而激情饱满,野性而强悍的花儿啊。

    沅蓝一抬头就看见了穿黑色外套,一脸冷艳的安娜苏。这个娇小瘦弱脸色苍白的女子哦。

    十二月的风正寒,亲爱的安娜苏冷的打哆嗦,还是看完了乐队的表演。安娜苏手里提了那么多东西,价值不菲,安娜苏喜欢的etam,sexy&punky诸如此类。安娜苏的衣柜挂满了冷色调的衣服,即使是她如此喜欢的品牌她也只挑暗色系。安娜苏是我北小北见过所有女子中最适合穿黑色系的女子。

    安娜苏那涂抹着大红蔻丹的十指在黑色外套的映衬下格外的显目,那么锐利的色彩仿佛言说着眼前这个女子的不同寻常。

    安娜苏那稻穗般的长发被迎面而来的凛冽寒风吹的凌乱不堪,她急急用手去拂,蔻丹红映入沅蓝眼帘。他想,眼前这个女孩是多么的适合这蔻丹红呵,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孩能把蔻丹涂的这么漂亮。我们的安娜苏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让他人为之震撼。

    从小到大都如此,安娜苏骨子里流露出来的一种无法抵挡的魅力与不可抗拒的独特。

    安娜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乖女。她染发,打耳洞,刺青,抽烟酗酒,进出各种娱乐场所,但是亲爱的安娜苏照样考第一,拿冠军。看呵,我们的安娜苏是那么的才智过人,天性聪颖。可是就是那么出众而独特的安娜苏拥有一颗类似于荷兰画家文森特.凡高那样狂热而失去理智的头颅。她是那么的喜欢文森特,那个为妓女而割掉自己右耳的男子呵,那么的勇敢无畏,不知痛楚。

    安娜苏第一次在沅蓝面前就以其孤立无援的方式出现,我们的安娜苏茕茕孑立,形单影只。她甚至没有朋友,象她这样的女子也不屑于和其他女子交往,因为她的孤傲与过分的美丽,就象长恨歌里年轻时的王绮瑶。这个年代没有多少女子愿意做红花旁边的绿叶,同时也没有人愿意为某个不相干的人而消耗时间,这个年代的时间是多么的宝贵呵,每个人都象一台机器般不知疲倦的转动自己那高雅或者暗地里可耻的灵魂。谁又能真正懂得那些灵魂呢,我想,除了他们自己,无人能懂。

    沅蓝打鼓的姿势是那么的投入,就象安娜苏儿时在外婆家所看的男子打麦场一样,那么的用力,仿佛要把所有的热情寄这面小鼓全释放出来。安娜苏想到这里禁不住笑了,笑容如花开在亲爱的安娜苏脸上,这才是真正的笑魇如花呵,只有我们的亲爱的安娜苏才配的上用这个词。

    沅蓝不明眼前这个女孩为何笑了,这样让人心动单纯美好的微笑呵。他眼里的安娜苏如稚孩。

    他凑近安娜苏说,呵,天晚了,为何还不回家?

    安娜苏秀颈处散发出安娜苏的清香。

    沅蓝想,这个女子真是耍香的高手呵,这种香味对男子来说是种有深度无法抗拒的勾引。

    他站在安娜苏面前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更让沅蓝想要呵护安娜苏。是呀,亲爱的安娜苏什么都不缺,唯一身边少了他人关爱,那些对安娜苏体现出关爱的人都隐蔽在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他们做的那么的小心翼翼,默默无闻,不似一类人的大张旗鼓,剑拔弩张,他们只是一群让安娜苏看不见的灵魂。

    安娜苏微微挑一挑高眉略显调皮地说,我无家可归。

    安娜苏对眼前这个男子并不反感,相反对他的主动还显的颇为高兴。

    沅蓝右耳上的水钻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这些让安娜苏想起了念小学时唱的歌谣“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这个鼻子高挺,面容坚毅,骨骼瘦削的男子呵,他象水银般渗入安娜苏的内心,漂亮有质感却又巨毒无比。

    可是她爱这样的水银男子呵。

    沅蓝对于安娜苏调皮的回答不但不恼,倒让他觉得眼前这女孩鬼灵精怪。

    沅蓝所在的乐队在a城小有名气。安娜苏常常听寝室的女子聒噪的讲关于沅蓝他们的花边新闻,这是一支多么有潜力的乐队呵,他们玩摇滚,听cranberries,scorpions,pinkfloyd诸如此类,他们是一群狂热份子,热血青年,时常做出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地下摇滚或者穿迹在各个广场之间,总是能引起一群青年男女,在校大学生的欢呼或者热泪盈盈。

    安娜苏也喜欢摇滚的斯里歇底与无可抑制的爆发力。她无名指上的紫色鸢尾花轻轻的摇曳在指间,当初纹身的时候仅是喜欢cranberries的主唱dolores右手臂上的紫色十字架。

    dolores是多么让爱尔兰人们骄傲的女子呵,这只美丽的无人能比的爱尔兰蝴蝶呵。

    安娜苏听cranberries约莫五年,从未厌倦。

    沅蓝他们刚刚演奏的是cranberries的主打曲zombie呵,这支乐队足够让他人喜欢。

    沅蓝轻轻附在安娜苏耳边说,那我带你回家,好么?

    安娜苏对此甚至没有惊讶没有不安,仿佛一切应当如此,她需要别的男子带她回家。真的,她只是需要而已。

    安娜苏没有拒绝没有显示出一点点轻贱的地方,她是那么的会展示自己的优雅从容。沅蓝也非轻薄男子,一路照应适当。

    安娜苏受了风寒,打了个喷嚏,沅蓝赶忙脱下外套裹在安娜苏那娇小玲珑的躯体上,安娜苏的手指不经意触碰到沅蓝温热手心。心里一颤,呵,这个男子的手是多么的让人安心,安娜苏却小手冰凉。

    沅蓝的家真漂亮呵,宛如置身于蓝色梦幻。从客厅墙壁的颜色到卧室,无一处不充斥着令人感伤的天蓝色。

    安娜苏曾在一本书上看到,喜欢蓝色的人比较忧郁,那么沅蓝呢?他的忧伤如何?

    沅蓝打开热水器微笑着说,安娜苏,等下水好了,就可以去洗了。我先为你放段音乐,ok?

    安娜苏嚷道,我要听“小红莓”

    沅蓝笑道,呵,真是心有灵犀,我正准备放呢。

    沅蓝家的音响效果真是超绝,墙壁四处一个地方悬挂着一个,电视两旁各一米多高的大音响。沅蓝只开了一个蓝色的霓虹灯,于是他和安娜苏的影子看起来特别的不真实,仿佛鬼魅。

    一曲zombie完毕,又一曲dyingthesun。此时谁都没有说话,各自抱着自己的心思沉浸在dolores天籁之音中。

    "likedyinginthesun,likedyinginthesun"

    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想likedyinginthesun,然而现实却不如此,多么让人仓皇的梦想呵,安娜苏如此,沅蓝亦如此。

    dolors的声音停了的时候,沅蓝才从思绪中转回,他拿出自己的宽大长衣说,苏,洗澡去呢。说话的语气象哄个孩子。

    安娜苏是多么的乐意沅蓝如此称呼她,苏,多么柔软的称呼呵,也只有沅蓝这样叫她。

    安娜苏在热气腾腾的水雾中看到自己洁白饱满的躯体,它们在安娜苏的指间柔软的流动,安娜苏禁不住热泪盈盈,她是无家可归的女子呵,如今她却跟着一名陌生男子回家,心安理得。

    安娜苏的长发渗着细密的水珠,她象一只刚跌入水中的飞鸟。

    我们的安娜苏只是很安静很柔和的泪流满面,甚至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流泪,是自己对自己的恩宠体恤还是虚怀若谷。

    其实她是了解自己的,任他人怎么样去牵扯摇摆,安娜苏始终是中立不倚。

    沅蓝还是一个人静静的听着“小红莓”

    安娜苏真美呵,当她穿沅蓝宽衫走出来的时候,头发湿漉漉的向下滴水,安娜苏不喜欢把身上的水珠完全擦干,她喜欢水珠渗入肌肤的感觉,她是如此的嗜好水这种流动的液体。沅蓝觉得眼前的女子真是小看不得呵,天然去雕饰,美的仿佛一朵妖娆的白莲。

    安娜苏从来没意识到自己的美丽,一般都是如此,越是漂亮到极致的女子越是察觉不到自己美在何处,若过早的懂得自己美丽的女子必定是缺乏智慧的,陷入了别人的赞美与掌声中,却不知美貌这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荡然无存,美女总是层出不穷的。幸好安娜苏那骄傲的秉性才塑成她那般聪颖的女子,若她跟那些成天只会追求打扮与男子的女子一般,或许她就不能成其为安娜苏。

    安娜苏微微笑道,沅蓝,你家的热水器可真管用,就跟泡温泉一样舒畅。

    沅蓝多么的喜欢眼前这个直白爽朗的女子呵,她的眼睛是如此的明亮动人。

    沅蓝笑道,若你不介意,每个月都可以来这里泡温泉哦。

    安娜苏呵呵的笑。

    这一夜是如此的安宁,安娜苏在沅蓝的房间里安稳睡去,甚至她不介意锁门,或许她早知沅蓝不是那种猥亵的男子,看他是多么高尚的蓝呵,为何第一眼看见沅蓝的时候就心生亲切,安娜苏握着这个小心思多么的安然。

    沅蓝在安娜苏的隔壁房间想着,这个名为苏的女子怎么会莫名闯入他的世界呢,甚至没有为他的生活带来一丝丝波动。可就是安娜苏的淡定与从容让沅蓝热爱。

    沅蓝想,苏苏,真是个小女孩的名字呵。

    沅蓝的阴暗与冷漠从来没有在安娜苏的面前流露过,安娜苏眼中的沅蓝是多么的亲柔可爱,尽管他有点点忧伤或者带着点偏激,安娜苏喜欢沅蓝这样细枝末叶的坏处。它们在安娜苏眼中是如此的可爱和妥当。

    或许沅蓝只是为苏茗的出现做了个垫底,甚至是很多年后,安娜苏记忆中沅蓝那张被时间模糊的面孔,安娜苏只记得沅蓝那似星璀璨的右耳,安娜苏喜欢看男子的右耳,从她爱上文森特爱上鸢尾花开始。有时候,安娜苏听“小红莓”才会想到那些和沅蓝在一起的如水岁月呵。

    安娜苏其实是喜欢沅蓝可以和他这样的男子在一起的,若不是因为菲菲的出现。

    安娜苏喜欢叫沅蓝水银男子,她只看到了水银的美丽华贵,她可否看到了水银蕴涵的巨毒呢?幸好亲爱的安娜苏是明智的女子,没有饮鸩止渴。

    我们都是女子

    菲菲是沅蓝的女友,这个世界上人人皆知,除了安娜苏。安娜苏在这件事情上是多么的后知后觉,因为她的后知后觉所以注定她在事情真相大白后仓皇而逃。若她不是那么隐忍的女子,或许她的角色并不是看客。

    大三那年她认识了沅蓝,大四那年她带着伤口从a城回到了家乡,之后又辗转到b城,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安娜苏从未听沅蓝提到过他有女朋友的事,所以一直以来安娜苏以为沅蓝跟她一样是孤身一人,可是她就未想到象沅蓝这样出色的男子怎么可能身边没有女子呢?或许安娜苏认为沅蓝和她一样的骄傲难当,所以不易靠近。

    菲菲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闯入安娜苏的视线的,那时候沅蓝正在帮安娜苏捶背。

    安娜苏不回家的时候就和沅蓝在一起,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感情好的自是不用说,但是没有越轨关系。他们一直象兄妹那样照顾着对方,比友情多点比爱情少点,类似于亲情。

    其实安娜苏想,沅蓝是喜欢她的,她没有让沅蓝不喜欢的地方,沅蓝宠她若明珠宝贝,沅蓝一直都亲切的叫她苏苏。

    当时沅蓝也没料到菲菲会突然回来,菲菲一直在北京念书。

    菲菲是那种看上去特别楚楚可怜的女子,与安娜苏的冷艳恰恰相反。连安娜苏第一眼看见菲菲的时候竟也被她那撩拨的眼神弄的心猿意马,何况是男人。

    菲菲也算是沉的住气,当她打开沅蓝的房间的时候,瞧见男朋友和一名陌生女子动作亲密。她甚至什么都没说,没有大吵大闹,没有质问沅蓝这个女子是谁。她好象视安娜苏为无物,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放好行李然后出来放上音乐,点燃一根dj坐在沙发上抽了起来。

    沅蓝走过去殷勤的问道,菲菲,你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呢?

    菲菲反唇相讥,回来干扰了你的世界,是不是?

    沅蓝一脸无辜的样子说,菲菲,这是什么话呢,来,介绍一下,这是苏。沅蓝指了指房间里异常冷静的安娜苏

    安娜苏沉默一言不发,她只想看看这对恋人会闹出个什么戏来。沅蓝啊,沅蓝,若你早点道明你有女友,我安娜苏怎么会跟你走的这么亲近呢?

    菲菲手里的烟火星点点,窗外的天真晴。安娜苏觉得这个冬天真温暖。

    沅蓝象做错了事的孩子,等着菲菲的斥责。菲菲不搭理他,他也觉得无趣。

    安娜苏想,呵,这么叛逆不可一世的鼓手沅蓝居然在女朋友面前如此温顺,菲菲真是不简单啊。

    沉默了半晌,菲菲说,沅蓝,你去买点食物回来,我风尘仆仆的刚回来,也不晓得招待我。似乎有一丝苛责。

    沅蓝象得到赦免似的,赶忙跑下楼去。

    十八楼的沅蓝呵。安娜想,这女子真是聪敏过人,菲菲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支开了沅蓝,她不想让心爱的男人看见她的小气之处,她又要处处显的大气,让人折服。

    此刻,空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安娜苏和菲菲两人,空气仿佛一下凝固。安娜苏知道菲菲有话要讲。

    果真如此,菲菲走近安娜苏递给她一根dj,靠着她坐下,说,苏,我们都是女子,我不能离开沅蓝。

    她只说了这一句就烟雾缭绕,苏呵,那是沅蓝称呼她的名字,如今被他的女朋友拿来谈判。苏,你是多么的容易打败呵。

    安娜苏也不急于解释什么,微微笑道,我明白,我和沅蓝没什么,今天我就走。

    菲菲满意的笑容洋溢在脸上,她说,谢谢你,苏。

    安娜苏想,这是个多么乖巧的女子,把情敌弄的象朋友,没有短兵相接没有言语战争,难怪沅蓝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沅蓝回来的时候提着一大包从超市买来的零食,他看到菲菲和安娜苏亲热的象老熟人未免诧异,好象两个女子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菲菲给他和安娜苏讲在北京念书的趣事,常把沅蓝逗的笑呵呵。

    安娜苏想,是啊,只有菲菲这样明快的女子才适合沅蓝。

    安娜苏是在深夜凌晨两点离开沅蓝家的,她留了一张纸条“希望你们幸福,我走了,苏。”

    凌晨两点的夜风吹的安娜苏毛骨悚然,时而还听到猫发春的尖叫,这一切让安娜苏如此彷徨不安,她要去向何处,大四毕业了,她还流离在武汉这座城市。她想到菲菲的那句话,我们都是女子呵,是啊,我们都是女子呵,菲菲真是聪明啊,一句话就让安娜苏将一切情感隐忍于心。

    安娜苏想,她是败给菲菲这样的女人的,她见不得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柔情似水,仿佛折她寿一般。这个缺点一直保留到安娜苏以后的岁月中,以至于后来成为了她性格中最大的弊端,甚至是比她的冷酷无情都来的更强烈。

    安娜苏一直在想,沅蓝是不是真的喜欢过她呢?应该是吧。可惜了沅蓝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男子,却用心生非分之想。这多少让安娜苏觉得不大满意,她眼中的男子应该能屈能伸,敢做敢当。若当时沅蓝勇敢一点,告诉她他喜欢她,她说不定就和她在一起了,若真的动了情,菲菲又能算得上什么呢?想来沅蓝还是对安娜苏不真心。想到这里,安娜苏觉得沅蓝那苏苏的叫唤也不那么亲热了,甚至生出一丝反感来,越发的觉得这男子的虚。到底是给过她温暖的男子,虽然这场感情来的懦弱空洞了点。安娜苏想,爱情tmd算什么,没有比文森特更可爱的男人了。

    安娜苏就是这种智慧开的早的女人,触类旁通。从一个沅蓝看到了千千万万个沅蓝,这个城市里那么多如沅蓝的男子呵。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安娜苏好想回家

    蔻丹花

    安娜苏的家乡在长江的中游,真正的水乡。

    打小,安娜苏就是水生水养。一举一动都与家乡门前那条河流的脉搏息息相关。这一方的水土滋养了安娜苏如此美妙聪慧的女子。

    安娜苏除了热爱着家乡的河流之外,一直在她脑海中记忆深刻的就是家乡门前那片殷红的蔻丹花丛。

    小的时候,安娜苏并不知道蔻丹叫蔻丹,家乡的女孩子把那样小单薄而鲜艳的花儿叫指甲油花,多么形象的名字呵,就是那种可以用来涂抹指甲的花儿。

    女孩天性爱美,安娜苏也不另外,总是和小姐妹们跑到那片芳艳的天地里摘回一捧捧指甲花,然后用手将花瓣碾成汁直接案在指甲壳上,这时候就会看到女孩们举着鲜红漂亮的十指相互炫耀。安娜苏的手指生的漂亮,映上点红色更是显得活色声香。

    从小,安娜苏就是个美人胚子。

    小的时候,安娜苏常常想,有一天我会用上蔻丹这样的指甲油的。

    因为蔻丹的颜色太炫太亮,很多人都不喜欢蔻丹,一直都认为涂蔻丹的女子不是好女子。可是我们的安娜苏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与看法,她依旧把儿时的喜好延续到今天。她认为敢涂蔻丹的女子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哪一个女人不奢望能把蔻丹涂抹的漂亮呢,只是那些人没有足够多的资本,才故意扭曲蔻丹的。

    蔻丹有什么不好呢,蔻丹陪着许多女孩子长大,让她们在自己年少的时候懂得漂亮与自信,为何长大后的女子却要可以去诋毁那无辜的花儿呢?

    安娜苏不理解这个世界的正常,她认为许多人眼中的正常其实是一种变相了的正常。难道忘恩负义才是当今社会的美德?所以我们的安娜苏一直用一种清醒的头脑看待这个世界每天发生的事情。

    安娜苏的蔻丹情节一直让人觉得她可爱善良以及纯粹。

    童年

    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总会遇到或多或少的荆棘挫折,那些或深或浅的伤口划在他或者她的心灵深处,有些人的伤口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弥合,又些人却旧伤未好,新伤又开始溃烂,一揭一个疤痕。

    安娜苏是属于后者的。

    我们来讲讲她的童年,多少有点阴暗的。凡这样杰出孤傲的人物似乎都有异于常人的经历,譬如象安娜苏喜欢的文森特,那个性格孤僻的一头红发患有间歇性精神病的男子,他的童年就在自我与大自然中度过,甚至不需要与外界的交流。然而我们的安娜苏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名,她没有文森特那样惊世骇俗以及功名有成。安娜苏只是游走在我们身边的任一女子。

    安娜苏从小就不喜欢说话,当然这和她的出身有莫大的关系。

    安娜苏是独生女,那个年代的独生子女都无人倾诉,养成日后孤独冷漠的性格。

    若是生在好家庭里的独生子女那算比较幸运的,但若出生不好,则是份很遭罪的事。

    安娜苏同样是后者,安娜苏先天的不幸全体现在她的出身上,即使是她的辉煌总会遇到煞她福气的人,譬如先前的沅蓝以及后来的苏茗。

    安娜苏是个私生女,在80年代出生的私生女。

    安娜苏没有父亲,甚至是对“父亲”这个词保持着非常的冷漠。

    安娜苏的童年在外婆家的小沟庄度过。

    小沟庄这样的村庄分布在中国地图上的处处,小到你用肉眼找不到,所以它们一般比较隐秘,委婉,不象一些大的城市喧哗,奢侈轻浅。

    中国的村庄一般都是象征着劳动人们故事的,都是能思想见证历史最古朴的东西。

    一些村庄揭示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些村庄又掩盖着一些蹿头冒角的隐私。

    安娜苏的妈妈是小沟庄最动人的女子,那份文雅那份恬美真不亏是小沟庄当年的一枝花。然而象历史上所有有具有先知而年轻美貌的女子一样。她不安于现状,勇于开辟属于自己的天地。安娜苏的母亲年轻时发奋图强,积极进取,四书五经,诗词乐谱样样都会,小沟庄就出了这么一只金凤凰呵。来求亲的男人多的踩破外婆家的门槛,可是安娜苏的母亲是多么的骄傲啊,她看不上公社里的男子,她嫌社区里的男子太轻浅,她如此的挑剔,等来了安娜苏的父亲。

    安娜苏的父亲是谁,小沟庄的人们不知道,只有七八年那场烟火知道,只有那年的浓厚的夜幕知道,那是秘密,一切不可轻易泄露的天机。

    中国知青运动是中国当代历史上最沉重的一页,自六十年代开始,七十年代进入高潮,涉及到中国千千万万个家庭,在世界各国都知道中国这段畸形的历史。

    七八年小沟庄来了一群知青,那群怀抱着党的冠冕堂皇的政治理由来下乡开辟土地的男子呵。

    那群男子在小沟庄度过了些时日,就立即被党组织派遣上去,回到各自的城市。

    谁也不知道安娜苏的母亲和谁好上了,既没有和那个男子上演一段百转千回的爱情故事,也没有惊天动地。这一切都在暗中的进行着,若不是安娜苏的出世,谁也料不到原来还有这挡事呵。

    安娜苏“哇”地一阵清亮的嗓音震响了小沟庄勤劳的人们。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们呵,对安娜苏的出生既感到惊奇又觉得安娜苏是小沟庄的可耻。

    知青走了,留下了安娜苏的母亲孤身一人,为什么那个男子不带她走?为什么安娜苏的母亲习惯将所有的一切全隐藏起来,为什么安娜苏的母亲不开口说那个男子是何人?甚至是安娜苏的外公外婆软禁她的母亲,她始终是不开口,为这个男子所做的一切默默承担。

    隐忍是多么让人值得爱的品质呵。

    安娜苏的一切优良品质皆遗传于她那天赋聪颖美若西子的母亲呵。

    这么多年了,没有谁向安娜苏提起过她的父亲。曾有人猜疑说,安娜苏的父亲是那个白净瘦高的上海男子。

    安娜苏对这一切的流言蜚语莫不关心。她只在乎她那具备中国传统女人优良品质的母亲呵。

    安娜苏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她的世界里只有母亲,外公外婆以及那些处世淡泊的叔叔婶婶们。

    惟有小沟庄的人们对此耿耿于怀,年轻的女子嫉妒安娜苏母亲的美貌,嫉妒她那如花般漂亮的女儿苏苏。于是她们造谣,生是非乱人心。让安娜苏处于有色彩的地带生活着。

    安娜苏小的时候不懂事,也不知道背后指指点点着什么。外婆不喜欢她,尽管她如此漂亮乖巧。安娜苏似乎能感受到外界对她的敌意,她不知这四面八方的敌意源起何,但是她知道外界给她的不安。

    唯一宠爱安娜苏的只有她的母亲,她暖暖的抱着安娜苏抚摸着她那小宝贝女儿光滑的柔发,那可是当年那个男子赐予她的珍宝呵。没有什么比安娜苏更重要了。谁敌对安娜苏就是敌对她。小沟庄是她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想那里的人们也奈何不了她,不会太为难她们母女。

    有了母亲的庇护,安娜苏倒也无事,可是这孩子从小就忧伤着。

    开慧早的孩子都比较沉默内敛。

    安娜苏知道自己是不被小沟庄的人们喜欢的,所以也从来不去招惹那群团结一致勤劳善良视贞操为圣物的人们呵。

    安娜苏长大了,和安娜苏一样长大的孩子在小沟庄有很多,那是群调皮的家伙。

    安娜苏的家乡一直在小沟庄,因为母亲后来一直未嫁,其实那时候就算是有了安娜苏,上门提亲的男子还是有的,但是安娜苏的母亲全拒绝了,她真的可以做到一生只为那样一个隐名埋姓不负责任的男子守一生。

    女人的等待是多么的可怕,它象一把匕首插入女人的胸膛,让女人在其间感受创伤。安娜苏的母亲只是其中一个。这世界上还有多少个无以计数这样的女人呢。

    安娜苏第一次听到“私生女”这个词是在她六岁的时候。

    那天她染满了蔻丹红的指甲揩着眼泪跑回家问,妈妈,什么叫私生女?他们都叫我私生女,都笑我没有爸爸。

    安娜苏的母亲忍不住哭了,骂道,哪个该杀的狗崽说的,乖苏苏莫哭。

    流言最不能传的群体就是孩子,那些幼小的孩子口无遮挡,伤了人却以此为乐,他们不需要背负任何的罪名与责任,因为他们的稚气呵。可是呢,传播流言的大人们有没有想到这样很容易把孩子变成一个暴戾的家伙。

    流言永远是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寿命最长的一种事物。

    安娜苏在流言中沉默,在流言中早熟,在流言中冷漠孤独。

    那个有点透凉的童年呵。

    诺诺的舞会

    苏茗是在安娜苏忘记沅蓝的最后的第三年出现的。

    安娜苏已经在外企任总监了。三年,我们亲爱的安娜苏用来去释怀一名男子,这说明安娜苏是多么的看重情谊呵。

    苏茗呵苏茗,你在安娜苏人生的顶峰出现,你可是佛主的安排。

    苏茗以凛冽风风火火的闯入安娜苏的世界,甚至他干扰了安娜苏的生活他不内疚,他以为这一切自是应当。

    苏茗可能是安娜苏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我们不知道安娜苏交往过其他男人,除了沅蓝,甚至无别的男子再穿插于她的生活。

    安娜苏的母亲真伟大,培养了安娜苏这样出类拔萃的女精英呵。安娜苏跟着母亲逃离了小沟庄那个渗透着忧伤与阴暗的地方,小沟庄唯一让她牵挂的就是那条河流那片殷红蔻丹。

    多年来,当人不能体验安娜苏的痛楚与忧伤的时候,那流水知那花儿知呵。它们是让安娜苏感恩的小精灵呵。

    在讲述苏茗的时候我们不得不提到那个叫诺诺的女孩。

    诺诺只是个孩子,一个容易生病的孩子。

    或许安娜苏不知道她会碰见象诺诺那样的女子,因为诺诺在她眼中真的只是个孩子而已。

    诺诺穿小木马,抽555,小红靴,有很漂亮的短旗袍,短发,眼神纯澈清明,不喜欢化妆,甚至是不用香水,素面朝天的小女孩,喜欢在耳朵上挂mp3孜孜不倦的听王菲,看王家卫,有着瘦而不羸弱的躯体,灵气十足,乍的望去颇象电视剧人间四月天里的林薇因。

    诺诺在安娜苏的公司上班,是个小职员,安分守己的做完自己的工作,每天乐的屁颠屁颠的。人缘也好,公司里的好多职员都宠着诺诺,因为诺诺刚从上海某高校毕业就来实习。不要看诺诺年轻,做起事来可麻利,每份报告都处理的天衣无缝,让上司颇为欣赏,人又热心,没事的时候喜欢帮着其他的职员做做小事情。

    苏诺诺这个名字在公司里传的很快,大伙都知道公司里有个快乐天使叫诺诺。

    你会常常听到有职员在叫,诺诺,帮忙看看这个怎么做。

    诺诺,下班了去kfc吃薯条哦。

    诺诺,什么时间去上海玩就到你家里撮一顿。

    诺诺总是笑呵呵的说好,整个脸就好像太阳花一样,让人觉得温暖。

    安娜苏时常看到这个精灵般的诺诺在公司里穿来穿去,总好像有做不完的事。多年后安娜苏想,诺诺仿佛在她生命中卷起了一阵飓风,形式猛烈,破坏性大,来的快也去的快。

    安娜苏是冷艳而聪明的,这点我们早就知道。聪明人一般不讨人喜欢,特别是聪明女人。安娜苏在公司里孤立无援,其实她也犯不着在意别人的眼光,就好像一个人有了足够多的资本,就可以肆无忌惮。那些小职员除了对安娜苏敬畏之外,似乎是没有别的情感的,在他们眼里,安娜苏是个冷美人。

    因为安娜苏的个性,连老板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外企的老板是个德国男人,四十来岁,有着有钱男人的共同特点,好色。

    安娜苏的美色自然是一流,可是她不张扬,不象公司里有些职员故显风情,处处都流荡着勾引这两个字,甚至安娜苏觉得那些女人想使用美人计去引诱德国老板,简直和妓女没什么两样。安娜苏实则是很鄙视那群小女人的。在这群女人中,安娜苏明白了孔圣人何以说唯小人与女人难养。

    安娜苏颇喜欢中国哲学,譬如老庄的相对论“物无非彼,物无非是”安娜苏觉得在公司里这句话体现的最具体的是在苏诺诺和那群女人的身上。苏诺诺是那种不经世事的小女孩,而那些女人则是身经百战,千帆过尽,女人心,海底针。安娜苏认为那群女人只是利用诺诺的单纯善良行事而已。而对于诺诺的懵懂以及浑然不知,安娜苏是觉得可惜的。

    安娜苏没想到诺诺会邀请她赴舞会。安娜苏对诺诺盛情邀请感到很意外,也不好推脱,毕竟诺诺办的舞会请的全是公司里的职员,安娜苏一直以居高临下的姿势行走在群体中,她觉得是不大妥当的,但是对于诺诺的热情,她实在是不好拒绝。

    安娜苏显得略为抱歉地说,诺诺,我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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